admin 发表于 2021-12-14 22:23:40

蒲松龄听了会沉默,细数宋代知名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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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
宋代女鬼故事里的男主人公大多都是士人与官僚,而出现的女鬼却被赋予了来路不明的身份背景,显得格外神秘。这种诡异、妖艳的形象背后究竟暗示宋代社会怎样的性别认识以及时代特色呢?
提起女鬼,我们脑海中即刻浮现的也许是王祖贤扮演的经典角色聂小倩, 妩媚动人的容貌中暗藏着危险与死亡,宁采臣绝对能算得上是一个幸运儿,因为在许多宋代的女鬼故事中,男主人公遭遇这些女鬼后的经历通常非死即伤,结局常常以悲剧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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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宁采臣一样,宋代女鬼故事里的男主人公大多都是士人与官僚,而出现的女鬼却被赋予了来路不明的身份背景,显得格外神秘。这种诡异、妖艳的形象背后究竟暗示宋代社会怎样的性别认识以及时代特色呢?
女性的崛起——社会流动性的提升
作为一个中国历史上显著的变革期,宋代的经济发展以及阶层流动性的提升打破了唐代以血缘纽带、身份背景为基础的旧社会结构,取而代之以通过科举成功来获得新的地位与特权。
在这样一种大背景下,男性绝对不是唯一的受益者,女性也利用这一机遇期开始积极参与社会活动与经济竞争。矛盾的是,这种情况显然与我们长期以来对于宋代的性别认识相悖。
长期以来,学界都认为对于女性的限制在宋代日益显著,并且性别隔离也在之后的时期日益加强,这种认识最直接的表现便是缠足习俗的产生与普及。
但是,这种传统上对于宋代女性的认识是否真正的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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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代变革与经济的发展,不同种类女性之间的界限因为市场的力量而变得日益模糊。
说起对传统日本女性的印象,她们总是穿着漂亮的和服和画着精致的妆容,以及无时无刻透露出的优雅的气质。很多情况下,我们都可以在一些影视作品或者游戏中看见这类女子,她们被统称为「艺伎」。她们也曾是代表日本女性的国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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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游《第五人格》里的角色 ー 红蝶
在日语中,「妓」字保留了传统汉语的用法,既可代表女性艺术表演者,亦可代表女性性工作者。而艺妓的「妓」是指前者,因为艺妓在原则上是艺术表演者,并不从事性交易。但在现代中文里,多把「妓」字直觉关联到**易方面,因此才有了「艺伎」这种以避讳为目的的现代中文译法。
在日本的历史上,有那么一群身份界定非常模糊的女子,她们一方面被视为以出卖肉体来谋生的低下阶层,但另一方面她们又通晓各种传统歌舞、诗书、茶道和插画等技艺。她们并不是我们熟知的「艺伎」,而是被认为较为卑微的「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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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女,日本幕府时代开始的日本妓女的统称,因为从业人员在同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很短而得名
在日本的古代,有些出身贫困的女子为了活下去而成为「游女」来养活自己。但随着时间的变迁,社会对「游女」的文化素质要求提高了许多,唯有经过严谨的训练才能在宴席或一些大场合当中进行表演,有些家庭更会以女儿成为艺技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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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诱惑——作为游女的女鬼
可以想见,在故事具有教化意义的古代,作者通常会通过故事向读者灌输自己的价值取向。
为了警告士人远离那些会对家庭稳定性带来隐患的女性,女鬼所带来的恐惧感与危险性自然是作为道德劝诫的绝佳素材,而这些女鬼来路不明的特质自然也被间接地用来映射对于社会稳定性造成威胁的那些流动性女性。
如在《夷坚志》提到的承信郎叶若谷的故事:
承信郎叶若谷是洪州人。在铸钱的部门担任官职。他的公署在虔州。叶若谷没带家属,独自住在公署里。
绍兴甲子年正月十六,天还没全黑,有一个女子推门进来。面目清秀,神态自然。女子进来后就和他闲聊,叶若谷以为是看灯迷路的妇女,没敢挑逗。恍惚间竟然困倦,上床躺下。女子也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叶若谷胆大起来,出言挑逗,女子起初假装害羞,后来遂成欢好。
过了一会儿,有个老妇从外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钱箱子,大模大样在凳子上坐下,旁若无人。坐了一会儿,老妇人走到床边,掀开帐子说道:“你们两个很快乐吧!”叶若谷以为是女子的家人,非常紧张。女子掩住他的嘴,又摆手不让他说话。老妇人看了一会儿,径自离开。女子到了深夜才走。
从此后,这个女子经常到来,有时候连着几天,有时候隔一天一来。叶若谷始终以为她是邻家女。
几个月后,叶若谷逐渐瘦弱,最后病得很重。于是搬到别的地方去看医生,女子也不再来找他。叶若谷说,这个女人穿着青色的上衣,红色的裤子。相识以来就没换过衣服,但也没看到衣服变脏变旧。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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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则孙惔的故事里,孙曾于太学就读期间与同学共三人在元夕节告假出游,然而面对繁华市景,孙却无心观赏,因为他满心期望自己能与某位佳人产生浪漫的邂逅。
而到了行人寂寥的深夜,一行人看到远处有一人骑马正在缓缓向他们走近,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位容貌异常标致的女子,几个人一下子被女子的容貌所吸引,便跟踪女子来到了一家酒肆,几人情不能自制,遥呼妇人前来自己的酒桌陪坐笑谈,妇人毫不顾忌孙等人对她们的调戏,孙见状意其为娼,愈加放恣,伸手去揭下妇人的面巾想要一睹她的全容。
只见面巾之下一大面恶鬼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孙大呼有鬼,酒家的侍者见状赶忙从里屋跑来询问孙所谓何事,只见酒肆间除了孙等三人与侍者再无他人可觅,三个太学生战栗通昔直到天亮才敢回家。
在上诉两则故事中,男主人公都无法抵御来自女鬼的诱惑从而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而女鬼本身成为了欲望的一种折射,对于许多宋代精英来说,这种基于女性与情欲的认识也让他们对于女性可能造成的道德堕落充满了恐惧,为了满足情欲,女性会毫不顾忌地去勾引男性,对于女性而言,情欲是高于道德的。
宋代的此类志怪小说很大程度上已经反映了当时精英阶层对于女性危险的担忧,在宋代关于女鬼的记载中,缙云鬼仙英华的故事格外引人注意,关于她的记载不断出现于许多士大夫的笔记中,通过比较不同文本中的英华形象,这位充满了情欲又危险的鬼仙似乎随着时代的推移也在悄悄发生改变。
鬼仙英华的传说
在《夷坚志》中,故事最开头便提到“处州缙云鬼仙,名英华,姿色绝艳,肌肤绰约如神仙中人”,对于这位女性神的描写,洪迈首先强调的便是“姿色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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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后,洪迈又提到英华与缙云主簿王传的表弟齐生“交欢如夫妇”,明确交代了她与凡人的情人关系。
在主簿提出想要见英华一面时,英华说道:“吾容色迥出世人。若见我必有惑志。”可见英华的美貌是凡人根本无法抵制的诱惑。而几乎在所有的英华系列故事中,对于英华美貌的强调都是作者想要给读者留下的印象。
同样来自于《夷坚志》的另一则英华故事,同样为缙云主簿的蒋教授初见英华时虽觉其为“常常女子”,但是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加,英华“颜色日艳,嫣然美好矣。”终于有一次蒋教授在酒后没能把持自己,“遂留与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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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故事中,美色终究让蒋教授命丧其手。不同于之前洪迈所写的英华故事,英华的原形在这里被认为是会祸害人类的物怪。而认为英华为物怪幻化而成的迤逦女子似乎在不同的记载中是较为主流的意见,在《漫庄默录》中,张邦基笔下的英华不仅“妍丽闲婉,有殊色”,其现身时刻甚至还会带有特殊的香味,“异香芬馥,非世间之香”。
而之后张又马上提到“前后官此者,多为所惑”,似乎也暗示了英华长期以来对于当地精英的影响,而她所迷惑的对象也都属于缙云当地的精英阶层。
有趣的是,英华故事在传播的过程中,我们能明显发现出其形象受到改造的痕迹。
即使是在洪迈的两则故事中,我们也能发现在第一则故事,洪迈特意强调了一下“肌肤绰约如神仙中人”。而到了《西塘集耆旧续闻》中,英华的形象被描绘为“态貌绰约,彩衣翩跹,啸歌自得”,对于美色的刻意强调在这里已经被作者淡化。
除此之外英华也“慧性过人,闻诵诗书”,这是第一次英华被赋予了知书达理的知识女性特性,并且在之后英华对于身世的自述中,她说道:“偶遇真人,授丹砂,辟谷有年,身轻于羽,蓬莱虽远,一念至则瞬息间耳。”
显然,在这种转化过程中,英华被赋予了新的道教元素, 她的形象从一位以美色诱惑士人的物怪转变为修道成仙的女仙,这种有意识的净化过程或许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社会与精英阶层力图对于当下的女性进行改造,女人不应当是妩媚的。
值得注意的是,在唐末著名道士杜光庭的《集仙录》中,作者笔下的几位女仙都经历了净化的过程,通过净化外在魅惑的性格,令她们的神格提升至了不朽。
《西王母》和《云华夫人》中的三位神仙,九天玄女仍然维持她传统战神的形象,没有极端的变化;但西王母和云华夫人则经历了重大的变形,净化为救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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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中,美化了西王母的外表,变为众仙的大地母神,而云华夫人则除去调情的行为而在精神上得以升格。道教对于女仙的改造或许也为宋代的士大夫们在思考如何规范女性时提供了一种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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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夫人
相比于对男性充满魅惑的危险女性神,宋代的另一种女神形象与之几乎截然相反,而后者的形象也具体反映了宋代人对于理想女性的认识。
在《睽车志》中,理学家程颐的后人程迥便遭遇了一位自称是“玉真娘子”的女性神,这位女性神“容服甚丽,见人殊不惊,小声历历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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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娘子
显然通过这些描写,一位端庄矜持的女性形象便出现在了读者的眼前,作者并没有特意强调其拥有美艳的外貌,而是力图以稳重的仪态来表现这位女神的美,见人不惊,轻声细语。不过在功能上,玉真娘子只有预言能力,她没有更强大的神力来庇佑程迥。
同样的情况也可见于《中吴纪闻》的慧感夫人,夫人只是以白衣女子的形象在梦中告知祝安上即将到来的危险,她所做的仅仅是传达而非改变当事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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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感夫人
如果将她们的能力与一些男性神对比,男女神的力量强弱差异便尤为明显,如《鬼仆赤丁子》的故事:
唐时洛阳有个叫牟颖的人,年少轻狂,放荡不羁。这一年的清明时分,与几个友人郊外踏青,采花弄柳。中午喝醉了,跑到草丛深处小解,卧在野地里就睡着了。朋友们久等他不来,也没寻到他,以为他回家了,后来就各自散去。牟颖半夜酒醒,睁眼一看,原来自己睡在一片乱坟中。惊出一身冷汗,拔腿要走。
走了几步,被某物绊了一个趔趄。低头就着星光观看,是一具骸骨!吓得他大叫一声,跑出几十步,动了恻隐之心:尸骨还是入土为安的好。他转回头,用随身佩带的短剑挖了一个坑,把那具骸骨埋了。还堆了一个坟头,临走时对着坟头作了一揖:这位朋友,我是无心路过,不小心踩踏到贵体,还望恕罪。
回到家中,夜里他梦到一个彪形大汉,面貌凶恶可怖。牟颖有点害怕,问他是谁。大汉向牟颖行了一礼:多谢义士埋葬之恩!我生前是个强盗,杀了不少人,干了很多坏事。后来因为和同伙争强被杀死,被埋在路边,久经风吹雨淋,所以才暴骨坟墓之外。承蒙您的同情把我重新掩埋,我特来致谢。牟颖还礼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大汉说:我活为凶人,死为凶鬼,但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我有一点愿望,不知恩公可否应允?牟颖问他:何事?义士如果能继续庇护我,只要每天夜里吃饱时分我几口,小小地祭奠我一下,使我不受泉下饥渴之苦,我就会随时听您的指使为您效劳。牟颖很爽快地答应了大汉:这有何难。第二天夜里就摆了供品祭祀。
当天夜里,牟颖梦见大汉来谢:我已领到您的祭品了。今后,你如需要用我,只要喊一声“赤丁子”并说出您的要求,我就会应声而至。后来,牟颖就常常偷偷召唤赤丁子,为他偷盗无良有钱人家的财物,赤丁子每次都能把盗来的财物送给他。牟颖因此而渐渐有钱起来。他的朋友们见他发达起来,问他做了什么生意,牟颖笑而不答。
一日,牟颖在街上冲撞了洛阳恶少郭霸天,被郭府的人狠揍了一顿。回来后越想越气,晚上摆了供品烧了纸钱,唤来了赤丁子。对他说:你去帮我找郭霸天出口恶气!赤丁子应声而去,到了后半夜,赤丁子回来了,还背回一个口袋来。牟颖打开口袋一看,是个美丽的女子。问赤丁子是怎么回事。赤丁子说:我去到郭府,把郭霸天吓了个半死,用剑刺了他,估计他也活不久了。这个女子是他抢来的民女,你不是还没娶妻吗,顺路给你捎回来了。
女子醒来后,牟颖问女子愿不愿留下来。女子痛哭:那无德恶少,看我有些姿色,强抢了我,还把我老父亲打成了重伤。我想逃也逃不出来,多亏这位义士让我脱离苦海,若公子不弃,我愿服侍公子。牟颖非常高兴,当晚就在赤丁子的见证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入了洞房。
第二天,牟颖听到街坊说,恶少郭霸天疯了,嘴里不断叫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屁股一点淤青,好像被剑扎了一样。牟颖带着赤丁子给自己扛来的妻子来到女子家,接了受伤的老丈人回家,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另外,《括异志》中梁寺丞所祭祀的鬼神“会家人有疾,鬼投药与之,服辄愈。归之政事,有不合于理者,洎民间利害隐匿,亦密以告。”这种功能显然相当符合当时的精英形象,而这位鬼神也正是“黄衣、束带、纱帽”的官员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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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女性神的功能极大地受到了当时对于女性认识的限制,将女性定义为较男性更柔弱也造成了女性神相比男性神的力量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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